遒侯騎馬
此印是漢代烙馬印,形體大,字腔深,作朱文。無邊朱文印很容易刻得松散淩亂,要刻得凝聚而活潑不容易,難點在于建立印面秩序。是印以橫平豎直爲本色,體現出鮮明的漢印特點。這在很大程度上也保證了印面穩定的秩序感。同時,凝聚的問題需要通過加強上下左右文字的聯系來完成。如“騎”字曲筆的右伸,“侯”字斜筆的左伸,“遒”字“止”部的加重下沈,“馬”字橫畫的虛化,這些因素的相互作用很好地增加了印面的凝聚感。最後適當的斜筆和圓點的使用使得印面擺脫了橫平豎直可能帶來的僵硬死板,增加了印面在秩序惑、凝聚感之外的活潑感。
新野令印
我們眼前的“新野令印”巳經不複當年的精神昂揚,我們只能從一些細微的地方窺見當初簇新時的神采。比如,筆畫收尾的方截尖銳,“令”的收尾上揚,露出尖銳的角;“卩”部的第一筆,起筆方整斬截。比如,方折圓轉的飽滿力量,“野”的“田”部右上角、“令”的“卩”部三個方折都尖銳地突出了交界處,讓人感到抑制不住的倔強;圓轉的只需看看“新”字左半邊的中部右側那個小小上曲筆,嶄新的力量,圓轉而有彈性。由此可見,一方飽受歲月洗禮的印章,仍然能靠著幾筆顯露精氣神的筆畫而有老而彌壯的內在力量。如果它是簇新的,該會有多麽晃眼的明亮啊!
池陽家丞
不管原本是什麽樣子,“池陽家丞”擺在我們面前就會有會心的一笑:持重之中不乏活力,端嚴之中不乏情味,典型的中國氣派!是印用刀沈穩而又放松,起收筆方頭直截,轉折流暢厚實,在滿白文中屬于流動一類。印面的流動除了用刀,還有結構。印面的結構首重“十”字留紅,是印豎紅直下而橫紅波瀾。與之相呼應的是印面頂邊,一樣方向和弧度的波浪線,浪漫多姿,兩個豎邊較直而少變化,底邊彎曲頗多但不激烈,四角圓而各有不同。就這樣把一方持重的印章變化出複雜而矛盾的滋味。
麓泠長印
東漢官印步入成熟期,面貌大體穩定,以厚重方整四字印爲典型,大氣而內斂,是曆代奉爲圭臬的經典。是印筆道寬厚,下刀沈著大膽,偶有顯露刀痕處,便十分精神,如“麓”“泠”之間的連接細線,“泠”的左側兩筆短豎的連接細線,還有如“印”的“爪”部第二筆斜筆收筆處,這些刀痕流露出治印者娴熟快意與沈穩安詳的內心世界。而“長”的最後一筆略向下拖出的尖則不僅顯露出刀痕,更提示出視覺運動的趨向,將它與“麓”和“印”都連帶了起來。或許刻制者不經意,觀者卻需十分留心。黃牧甫便是這樣的有心人!
東郡守丞
是印印文飽滿壯碩,結字緊密卻敢于大塊留紅,朱白對比強烈。印面有兩個焦點,左上的“守”字和右下的空白。“守”字“宀”部端正堂皇,“寸”部大膽取斜勢,與外框一樣的厚重,兩者之間留出了多個三角形的大面積紅塊,與右下角“郡”的磬狀空白形成強烈對比。“郡”的破邊空白是印面碰撞變形所致,幸運的是尚留有一絲紅邊,否則空白的意味全失,就不好看了。“郡”、“守”、“丞”均有斜線,兩筆左向,三筆右向,大小長短輕重不一,形成同中有異的節奏律動,很好得協調印面形成整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