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帖在供人“欣赏”和“效法”的同时,并没有失去石刻具有的文献性(资料性)。由上所述,法帖收罗了无数名家,不同风格的墨迹,就书法而言,自是丰富多彩,尤其是诸多名人墨迹,原本已佚,只靠法帖得以流传。从收集的资料范围而言,更是为人所注重。如同姜夔在《绛帖评》序中云:“帖虽小技,而上下千载,关涉史传为多。”宋代的《钟鼎款识》帖,刻了许多古金文,《甲秀堂帖》缩摹了“石鼓文”,保存了古代的金石文字资料。宋《淳熙秘阁续帖》所刻的李白自写的诗,龙蛇飞舞,使我们更得以印证诗人豪放的性格。《凤墅帖》里刻有岳飞的信札,是可信的真笔。至于孙过庭的《书谱》帖,更对我国书法的发展,书写技巧等,作了精辟的阐述。它不仅是一部难得的艺术佳品,同时还是一部有价值的书法理论著作,为今后的学习研究,提供了宝贵资料。
至清代,法帖已有近1000年的历史,其洋洋巨制者也不少,但这时却碰到了困难,注重考证的清代文人学士,潜心研究金石之学,“碑学”又“死”而复生,当时以阮元等为首的“北碑派”抛出“抑帖扬碑”之说,认为书法应该以汉碑为根本,北魏能继承汉隶遗意,就断定北魏是继承书法的正统。这种说法,虽失之片面,不符合我国书体发展的规律,但对法帖的发展确有影响。
法帖在后来的重钩屡翻之中,的确有弊病。正如《碑帖浅说图解》中所说:“汇帖一出,合数十代,千百人之书,归于一时,钩摹出于一手,于执笔者,性情骨力,即不能人人揣称。临下、笔下、刀下,止此一律。天下未有不善书,而能刻古人书者,亦未有能一家书而能刻百家书者,共炉而冶,五金莫别。八法之衰,有由然也。”
总之,我们要正确认识法帖的作用,在收集、整理、学习的同时,要一分为二,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切不能“抑帖扬碑”,也不能“抑碑扬帖”。
法帖不仅是石刻中的一类,亦是一批重要的文字史料,对于研究我国书法艺术具有极高的学术价值。同时,还是我们学习书法不可多得的范本。仅北京图书馆所藏法帖,根据已整理编目者,已达837种,3844册。下面将据所知,把有代表性者略加介绍,以窥其豹。